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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1/2)

世家大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婉若是在尚书府失贞,头一个牵连的就是戚薇琳,须知料理后宅也是宗妇的能力,那么钟语桐的婚事必然也会坎坷。

钟语芙吩咐画月,“去,你去找几个人来,把这院子给我守死了,一只苍蝇都不能给我放进来。”

画月找的都是家生子,有不敢传出事情,须臾功夫,院子便被围了起来。

钟语芙理了理衣袖,掩下唇角的笑,似是来寻苏婉。

一盏茶之前,韩以骁听说钟语芙席间有不适,抬脚往客房里间走。只是才至门槛处,隐约有让人面红心跳的喘息声从屏风内传过来。

他脑子嗡的一下,如风一样走进屏风内,入目便是赵启绪,身下的女子,衣衫凌乱近裸,四肢皆落在外面。

他瞳孔放大,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了,忘记了呼吸,指尖却又在发颤。

僵在原地足足好一会,他手抓住赵启绪的肩膀便要朝地上扔去。

赵启绪这次却是身子一个错开,抽身看向韩以骁,“侯爷先别急着打人,先看看这是谁。”

说着,他骨指捏起苏婉的下颚,端起一壶茶水浇在她面上。

冰凉的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苏婉迷乱的眼神渐渐清晰。

看到韩以骁完整的衣着,衣纱不整的赵启绪,再低头,看到自己。

不对!

躺在这里的应该是素莲啊,为什么是自己!

床上的血迹,身上的疼痛,无一不是在说她失贞了。

“啊……”

她整个人要疯了,用被子蒙上脸呜呜哭。

韩以骁松了一口气,却又提起来,立刻抬起拳头朝赵启绪砸过去,赵启绪颈子一侧,擦着他的拳头躲过去,顺手拿起衣穿上,并分出神解释,“侯爷莫急,听我解释。”

韩以骁像是看着畜生,“你这个禽兽,做出这等事情,还有脸解释。”

赵启绪,“是你这善良的表妹自己对我下的药。”

韩以骁拳头更硬了,往死里下手,根本不想听赵启绪的解释,“她连嫁你都不愿,会对你下药?”

“你对她做了这般禽兽之事还要来污蔑她的名声,赵启绪,你到底是不是人!”

被子里的苏婉在听见这话,立刻止了哭泣,反而不慌乱了,脑子快速思考办法。

“侯爷住手,启绪说的是真的。”钟语芙走进来说。

韩以骁的拳头在赵启绪面门微寸的地方停住。

钟语芙边走进边接着解释,“但凡是cuī • qíng香,里面必然有一味玉晚香,侯爷你可以翻开启绪腰间的香囊来看,里面有一位檀腥草,这未草无色无味,碰见玉兰香,却可以将玉兰香cuī • qíng的功效放大数十倍。”

“上次启绪来府上,说是着了那红菱的道,启绪便怀疑有人在幕后指示红菱,我想起这未草药,让他随身携带在身上,若是再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对他用cuī • qíng香,必然就是幕后黑手。”

“表嫂是说我就是那幕后之人,先是指示青楼女子去爬未来夫君的床,再用香,婚前失贞给夫君?”苏婉脸从被子里露出来,眼里泛着泪花反问钟语芙。

钟语芙绕过屏风,对着苏婉不屑一笑,“我也是此刻看到中招之人是你才忽然想明白,你哪里是想自己失贞给启绪,虽然出了红菱一事,可另你没想到的是,侯爷依然不想给你退掉这门婚事,所以,你想让侯爷看看,启绪是个沉迷声色的,非良配。”

“于是你装作在此处和他会面,似是有心软的迹象,实则对他下药,想让强行睡了你的婢女素莲,如此,素莲可以一跃成为启绪的贵妾,你可以顺利的退了婚事,你们主仆俩都有好处。”

“另你没想到的是,启绪早就有防范,他香囊里装了檀腥草,你也中了药,迷迷糊糊的跟了启绪上了床。”

苏婉死死瞪着钟语芙,似是要流出血,“我本就是一介孤女,柔弱无依,哪里配的上赵家的门第,权杖老侯爷才攀上这门婚事,我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知嫂子一直不喜我,没想到对我的成见这般深,竟然是想质我于死地,你好狠的心啊。”

她笑,两行清泪从眼里流出来,露在外边的削肩一下下颤动。

看着很是伤心。

钟语芙冷笑,“收起你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你对赵家是高攀,可侍讲府又怎比得上长宁侯府?你想嫁的从来就只是你的青梅竹马骁哥哥。”

苏婉拍掌,“表嫂编的可真精彩啊!”

“是用什么收买了我的未婚夫,和你合演这出戏来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钱,官位,还是,”她顿了一下,眼睛在钟语芙身上和赵启绪身上扫了一下,“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叫他来庄子上他就带着妹妹来庄子上,你对他的妹妹比对我这个正经的表妹都亲,叫他让自己的未婚妻失贞就失贞。”

“嗯?”

赵启绪对苏婉的下限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居然为了自己脱身,随口就污蔑他和他表嫂有私情,若是韩以骁信了,这对钟语芙足以是杀身之祸!

“我怜你一介孤女不易,再三容忍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番蛇蝎心肠,证据确凿,你不想着认错,却还再对侯爷诛心,意图泼你表嫂的污水,你真是死有余辜!”

“原本我还想着,可以纳你做妾,如今,你就是给我做通房我都嫌你恶毒。”

“侯爷,我与贵夫人清清白白,若是你不信,大可等素莲醒了盘”

“不需要等素莲醒。”苏婉打断赵启绪的话,拔下头上金钗抵在脖颈。

身上衣衫本就不完整,纤细的颈子露着,尖细的金钗抵在薄薄的肌肤,霎时皮肤破裂涌出猩红。

脸上眼里血丝鼓着,泪珠一串串如雨,紧紧绷着的身子看起来纤细娇弱,像是要乘风而去。

“婉儿清白已毁,断无脸面活在这世上,我一个人也说不过你们两个人,赵公子说是就是吧,我一个将死之人,无所谓了。”她啜了一下,柔柔看着韩以骁。

“骁哥哥,婉儿走了,来生我还做你的妹妹。”

她手猛的用力,作势要戳破颈子,韩以骁伸手扑过来,“不要!”

苏婉攥着簪子往后退了一点,颈子上的血窟窿亦大了一些,“骁哥哥,你别过来,婉儿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韩以骁有些慌乱,“你胡说什么,你把簪子放下来,哥哥会给你想到办法的。”

苏婉眼泪流的更凶了,“你别骗我了,我清白已毁,夫婿又恨极了我,我哪有活路?谁会娶我一个失了贞的女子?”

韩以骁说:“我娶。”

苏婉愣住,整个人呆呆的看着韩以骁。

韩以骁手撑在床上,身子缓缓往前倾,握住苏婉握着簪子的手,循循善诱,“没人娶你,骁哥哥娶你,没人会知道这些事,你不会别人指指点点。”

苏婉泄了那颗赴死的心,脱了力,整个人没了骨头一样靠过去,眼神呆滞的盯着韩以骁的眼睛,“骁哥哥不介意吗?”

韩以骁得了机会,拔出她手心的簪子,给她拢好被子,“我的婉儿妹妹在哥哥心中永远都冰清玉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子有人来就不好了,快换了衣服,哥哥带你回家,别叫人看出来。”

赵启绪一颗心沉下去,看向钟语芙。

钟语芙别着脸看向窗外,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三人皆出了屏风,留苏婉在里面换衣服。

赵启绪珉了珉唇瓣,还是朝韩以骁出声,“侯爷若是还不信,我这就回去将红菱带过来交给你审”

“够了!”韩以骁双眼睁圆,锐利中带着威压,沉沉扫着赵启绪,似是要将他射穿,“婉儿和你这桩婚事退了,稍后府上人会讲聘礼和庚帖都退还回去。”

“赵公子,我的家事就不劳你一个外人插手了,你请回吧。”

赵启绪做了一揖,“下官还是那句话,我和夫人清清白白,若是我对夫人有过任何不轨之心,”他举起两指做发誓状,“叫我万箭穿心而死!”

“还望侯爷别中了奸人的挑唆。”

“够了!”韩以骁面色愈发阴暗,“本候再说一次,本候的家事就不劳赵公子费心了。”

赵启绪这边出了花厅,苏婉的衣服也换好了,韩以骁喊了随从将床铺处理烧掉,无声无息将这里复原。

又名人将隔间里昏睡的素莲泼醒,一群人只做府中有急事,提早离了筵席,倒也没人看出异样。

进了侯府,韩以骁冷冷吩咐韩忠,“素莲打死!”

素莲还未来得及张口,口鼻被人捂上,直接拉去刑房杖毙。

像是府上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

进了梅香阁,韩以骁坐到上首黄花梨圈椅上,他星眉敛着,落在苏婉面上的视线不轻不重,苏婉心跳如鼓点,只觉得这视线重如千金,似是要将她压的喘不过气。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嗡嗡响在耳膜。

这沉默,当真是像一场酷刑,在凌迟着她。

好一会,韩以骁终于出声,“我认识的婉儿妹妹,心底柔软,我记得她连一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什么时候竟能无声收买了人,步下这样大的局了?”

苏婉那泪珠子又掉了出来,声音哽咽,“骁哥哥,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就是不想嫁人,我很清楚,侍讲府之所以能娶我这个五不娶的孤女,当年无非是想攀上老侯爷罢了,如今又是想攀上你。”

“这世上,只有骁哥哥你才是真心将我当做家人,”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匍匐着到韩以骁身边,“你知道的,我胆子小,我害怕去赵家,我害怕去面对那么多陌生人,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我不求名分,我给你做一辈子贴身女使,能给你奉茶我就满足了。”

刚刚韩以骁就猜测到了,但是此刻听苏婉真的说出来,他还是消化了好一会,“你之前为什么不和本候说?”

“我说了,可你总是把我的话当小孩子脾性。”苏婉吸着鼻子抽泣,“我自问处处让着表嫂,没想到我就这一点小小的心愿,表嫂也不愿意成全我,还,还……她这是要质我于死地。”

韩以骁出声解释,“你表嫂也不是有”

“骁哥哥真的觉得表嫂是无意的吗?”她盯着韩以骁的眼睛,“骁哥哥,她心里根本就没你,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否则,她既然已经提前洞察了我的决心,为什么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告诉一个不相关的赵启绪?”

“我不过是不想嫁给赵启绪,他是男子,又不吃亏,白得一名美妾,重新寻个身份匹配的高门贵女有什么不好?”

“够了!”韩以骁声音沉下来。

苏婉却没像以往一样乖巧住嘴,眼里的恨不加掩饰,“表嫂心中若是真有哥哥,就会将我当亲妹子疼,会设计我吗?”

“我说够了!”韩以骁捏着她的手腕。

苏婉跌坐下去,眼里有失望,“骁哥哥你变了,”她双眼迷离,陷入久远的回忆,“我记得我五岁那年,刚入这长宁侯府,所有人都以为,老长宁侯以后肯定是要有自己的子嗣的,你只是养子,我更是一个八竿子之外的表亲。”

“老侯爷忙于公务常年不在府上,我们又是孩子,谁把我们当正经主子?小厮懈怠差事,嬷嬷贪我们的份例的事更是常见,我们有一点东西都分着吃。”

“你那时候常说,婉儿,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我记得有一次嬷嬷偷了我娘唯一留给我的玉佩,你那时候不过九岁,亲手将她杀了!”

“你脸上,身上被喷了很多血,你看着我说,‘表妹,谁敢欺负你,我就杀了谁。’”

“现在,这个对我下毒手的人是表嫂,哥哥就舍不得了吗?”

“哥哥为什么不休了这毒妇回家?他父亲不过是右仆射,还是仗着你升上去的,哥哥有何惧?”

“我说够了!”韩以骁冷了脸。

“嘭”的一声,酸枝案几上裂出一道口子。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说话吗!”

韩以骁霍的起身,迈开腿朝门外走,只是人才刚到门口,苏婉扑过去,窗户纸已经桶开,她也不再给自己留余地,身子紧紧的贴上他的后脊,胳膊紧围成圈紧紧将他环住,“骁哥哥,你要去哪?”

韩以骁心里拱着一团火,一边是自己的发妻,一边是自己从小视若亲妹的亲人,两人怎么就你死我活了!

他想一家人和和睦睦怎么就这么难。

揉了揉额角,推开她,解释道:“父亲于我有恩,钟家于我父亲又有恩,我早前答应过父亲,终生不纳妾,必好好待她。”

“所以,名分上我会给你一个平妻的身份,私下里,你只是我表妹,懂吗?”

原来只是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苏婉一颗心坠下去,滚烫的热泪流出来,“怎么会有人为了一个外人不让自己的儿子纳妾?这是什么道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钟语芙在他心里比你还重要吗?”

“够了,”韩以骁面色彻底下去,“够了!父亲已经仙逝,容不得你诋毁。”

“我不是有心的,骁哥哥我就是心疼你,”苏婉眼泪流的更凶,“我不逼你就是,我答应你,只做你妹妹,”她流着眼泪笑,“不用嫁人,能一辈子待在骁哥哥身边,我很满足了,真的。”

“我就知道你董事,”韩以骁心中宽慰,“放心,哥哥会管住她,不叫她再伤到你一丝一毫。”

前院,画月和紫菀依旧守在廊下。

钟语芙手指轻叩账册,“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得越快动身越好。”

储策:“何故这般急?”

钟语芙心里大概清楚,韩以骁是要偏袒苏婉,“我等不了了,我必须尽快走。”

储策心思快速转了转,“好,七日后戌时正,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一定想办法脱身到澜江边,且明日里矿山的事情会照旧传过来。”

钟语芙正要应下,外面一片嘈杂,韩忠带了几个府中掌管刑法的下人过来,捂了画月和紫檀的嘴往外拖下去。

钟语芙冷然,“韩忠,你好大的胆子,本夫人的女使你也敢抓?”

韩忠一脸为难,靠近一些,似是提醒,“夫人,这是侯爷的吩咐,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侯爷的意思是,将她们发卖出去,重新拨人给你。我这边动作会慢一些,侯爷人在书房。”

钟语芙承了他的情,“本夫人懂了,这就去。”

韩忠又悄声补了一句,“侯爷是出了梅香阁就下的命令。”

也就是说,是苏婉干的好事了。

钟语芙顾不得其他,提了裙锯朝韩以骁书房赶过去,到了书房,门童却是拦了路,“夫人,侯爷说了,暂时没空。”

钟语芙一巴掌扇上去,“敢拦本夫人的路,你找死!”

“不敢,夫人若是揍了小的能出气,便只管揍!但这路,小的没法让。”

小厮绷着身子,垂着头,任由钟语芙打。

“你给我起开。”钟语芙撕扯着小厮,“韩以骁,你给我出来。”

钟语芙的喊叫声,和小厮的撕扯声从门缝门窗传进来,吵的韩以骁脑瓜仁痛。

他抬眼,摘窗阖着,透过半透的窗户纸,她隐约看见钟语芙和小厮撕扯。

毫无体统!

冷了脸,走出书房,“放手,像什么样子。”

小厮见韩以骁出门,让开,钟语芙跑到他面前,“侯爷,你快放了画月和紫檀。”

韩以骁一个眼神扫过去,小厮识趣的退下去。

他这才出声,“本候自会拨新人给你用。”

钟语芙:“她们犯了什么错?”

韩以骁:“她们没犯错,你犯错了,所有,你以后给我管好自己,别再累着你的女使。”

钟语芙:“我犯了什么错?”

“你回去反省吧,想清楚再来找本候。”

韩以骁撩了话转身回书房。

“侯爷当真是信了苏婉的话,认为我和赵公子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了?”钟语芙追上去问。

韩以骁坐到官帽圈椅上,目光一寸寸略过她的脸,“你还有脸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钟语芙眼睛死死瞪着,“我堂堂正正,行事清清白白,倒是你的好表妹”

“你还有脸提表妹。”韩以骁的目光泛着冷光,“你害的她失去清白,坏了她的婚事,你不配提她。”

“我害的她失去清白?”钟语芙被这理论给气笑了!

“明明是她自己害人不成被反噬,那晚香玉是不是她调的?赵启绪是不是她陷害的?红菱是不是她指使的?”

韩以骁手掌拍在桌子上,“你既然早就察觉到她的心思,你告知我,或者去开解她才是,长嫂如母,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将计就计将她推入深渊,你将她当妹子了吗?”

“若是今日做这等事的是语桐,你会这般做吗?”

钟语芙:“少侮辱我妹妹,我妹妹做不出这等下作不要脸的事。”

韩以骁眼里都是失望,“钟语芙,我原以为你只是娇生惯养,我错了,你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婉儿处处让着你,她才多大点人,犯了一点小错就要被你设计。”

“一点小错?”钟语芙看着韩以骁,“她嘴上喊我是表嫂,却处心积虑要嫁给你,设计了赵启绪,人家十年寒窗苦读,洁身自好,一朝成为全上京的笑柄,被父亲走走抽了一百鞭”子未出口,钟语芙面上“啪”的挨了一巴掌。

韩以骁怒气涌上脑门,忘记了手力道,钟语芙一个弱女子哪里是吃的住,整个人往桌子上摔去。

他说:“钟语芙,收起你心里的心思,本候把话给你撩明白了,这普天下,女子如衣多的是,本候想娶多少就能娶到多少,婉儿是我姑姑的骨血,是本候唯一还剩的血缘亲人。”

“本候最后一次容忍你兴风作浪。你若是识趣,就做好你为rén • qī的本分,否则,别怪本候不念旧情,休了你。”

钟语芙撑着几檐站起身,半张脸上,映着他粗红的掌映。

在细腻如雪的肌肤上,分外刺目。

韩以骁这才发现自己打的这么重,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摁住撕扯,怒气更胜。正想宽慰,就对上钟语芙沉静的骇人的目光。

这种目光,像一滩死水,仿佛再没什么东西能搅动。

在韩以骁的惊愕中,他看见只见钟语芙从笔架上抽了一支羊毫笔拍在他面前,“你现在给我写休书!”

她脸上火辣辣的掌印和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色差,惹的人看着格外心疼,韩以骁满腔的火气堵着撒不出,“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一定要逼我休你吗!”

钟语芙跟他多说一个字都嫌恶心,抽了羊毫笔,沾了墨,“啪”一声,将一摞宣纸掉个个摆在自己面前,“你不写我写。”

她笔端行云流水,洋洋洒洒“自创”了一封休夫信。

摔到韩以骁脸上,“你记着,是我钟语芙不要你了!”

“我钟语芙愿开这先河,做这休夫第一人。”

转身离去。

韩以骁一目十行扫完,只见钟语芙写的是:

我钟语芙和韩以骁成婚两载,自成亲便有仇隙,似前世冤家,如猫鼠相憎,似狼羊一处,顾立次休书,此后各自婚嫁,自愿立次凭契,至死不再相见。

猫鼠相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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