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一百一十二章（1/2）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及时缓解了京畿地区的旱情。

三日后，是一场大雨倾盆而下，这次的雨时断时续,哗哗啦啦连着下了好几天，彻底滋润了京城周边大片的土地，乃至京城下辖的顺天府,保定府，河间府,真定府等地都雨水丰沛，再被旱情所扰。

寰庆帝龙颜大悦，正准备让人拟一份厚厚的封赏,重赏顾真人，却得知顾真人因祈雨耗损精力，伤了元气,需要闭关休养一段时间。

寰庆帝只得将封赏的事暂缓，改为赏赐一批休养所需的补品。

因知顾真人这种已经超脱世俗的高人休养时是需要食补还是自己炼制丹药，所以下面的官员只能估计着给石韵送来了一批山珍野味并一大车各种各样的上好药材。

石韵老实客气，照单全收,然后就命人关上了她真人府邸的大门——开始闭关。

系统对她现在的况十分担心，认真叮嘱道,“你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多想,也什么都不要多做，闭门谢客,每天只管睡睡懒觉，吃吃喝喝，再话本小说打发打发时间就行了。”

石韵表示这个简单,这就是让她在家里宅一段时间吗，这个她拿手啊，从前在牛背岭宅过几十年呢，经验十分丰富。

系统觉得她这个心态很正确，“行，那你就从今天开始宅着，我要仔细分析一下你这个身体现在的具体况。”

石韵于是先宅了一个月。

到她闭关第三十天的时候，系统终于得出了初步结论。

语气有些沉重，“唉，来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蘼族之所以会消亡，是因为羽人虽然厉害，却也存在着致命的弱点。”

石韵，“怎么说？”

系统，“蘼族的先人研究出了可以让普通人发挥出超长力量的造羽术，但却没能研究出提升羽人身体承受力的方法。”

石韵嗯一声，她也大概猜到是这么回事了。

系统叹气，“还有更麻烦的一点，蘼族的造羽其实就是造神，既然是神，那必然会接收到信仰之力，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信仰的支撑，这个世界上的神也就不复存在。所以羽人的身体但要负担自身力量爆发时的巨大冲击，还会被信仰之力冲击。要是普通人还要紧，信仰力能直接作用在他们身上，但羽人同，他们被改造得已经能接收到部分信仰之力，并将起转化自身能量，这就导致蘼族的每一任羽人都活长，当承受力达到极限时身体就会崩溃，英年早逝，且死得非常痛苦是他们的宿命。”

石韵，——

好吧，这一点系统以前提出过类似的猜测，所以她也有些思想准备。

祈雨那天，漫天暴雨倾泻而下时，她感受到了周身充盈力量的惬意，也隐隐升起一股危机感，估计是冥冥中的一种警示了。

系统，“蘼族的传承和凝聚力都是依靠羽人力量维系的，羽人的这个巨大弱点导致蘼族一代比一代衰落，估计到了后来，已经没人敢去做羽人了。”

刹那辉煌后就是死路一条，刚建立起来的功业很难维系，父母亲人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石韵叹息，有些感慨，“怪不得顾思瑛的母亲掌握着羽人传承的秘密，自己却还弱成那个样子，当个小妾都没法自保。估计最后会把这个传承用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系统语气更加沉重，提醒道，“正常况下，你也会英年早逝。”

石韵嘴角抽抽。

系统继续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平稳过渡，拖后你早逝的时间。我计算过，如果能把这个时间延长五到十年，期间不要随意使用力量，你就不会太难受，寿命虽然还是较正常人为短，但感觉应该和自然老死差多。当然，这只是我的预估，如果到时你还是感觉好，那我们就提前结束这个世界的任务，反正羽人的信息我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羽人死亡时的身体数据。”

石韵，——

知道两岁是好意，怕她难受，所以才制定出这个计划，但听着真是好别扭啊。

石韵一脸麻木地问道，“具体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享受到提前自然老死的待遇？”

系统咳嗽一声，“首先，你还记得你与仲瑞霖仲公子之间的【永结同心】吧？”

石韵微微一愣，说实话，差点忘了，过两岁一提她就记了起来。

那是前顾思瑛用在仲公子身上的另一种蘼族秘药，效果有点像苗疆的/蛊，过药效更加的磨人。

系统说道，“这个东西对你的身体也有影响，并且是个很危险的稳定因素，所以我们要把它先解决掉。我已经分析出了它的具体分，也计算出了反作用药物。”

石韵一喜，刚想夸奖它这次效率够高，原本说需要两年时间的，结果提前这么多天就完了任务。

却听系统一个转折，接着说道，“但是——”

石韵挑起一根眉毛，“嗯？”

系统，“现在的技术水平太落后，连个像样点的实验室都没有，是没办法精确配制出反作用药物的。”

石韵问它，“所以呢？”

难不她得先搞个化学实验室出来？

可是实验室里需要的各种器皿，试剂，还有精密仪器又是个大问题，以现在的技术水平还是做出来。

那么得从更基础的产业着手，炼铁，炼钢，烧玻璃，勘探，开矿……那得搞到什么时候去？

好在系统也知道现搞实验室不大现实，提出了另一个折中方案，“既然不能一下子就配出一剂立竿见影的反作用药剂，那就慢慢来，你从现在开始吃中药，我们利用现有的各种中药材，累积药性，一步步实现反作用药的药效。”

石韵反正是多娇气的人，吃中药这点事也没什么能接受的，于是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行。”

系统立刻给出一长串清单，“先把药找齐。”

石韵照单清点一下，发现还缺不少，需要派人去药铺采买，想到自己手下还有少人呢，能长期放任，三千营的事务也能长期闻不问，于是干脆出关一天。

先把买药的事安排下去，交代给最受信任的百草，让她赶紧带人去京城的各大药铺采买。

然后把赤鸢，橙鸢，夏指挥使，常轼携，吕同知，汪镇抚使，虞千户……等人一一找过来，问问这一个月各自的况如何，然后再叮嘱安排一番。

自从那次祈雨祭祀之后，顾真人的威望再度高涨，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大概已经等同于半仙。

是俗称江湖骗子的那种半仙，而是真正的半仙——半只脚已经踏入仙人之境。

即便是夏指挥使和吕同知这样的朝廷gāo • guān在得到了她的传讯之后也是立刻扔下手头所有的事，赶来拜见。

方睿明，汪镇抚使，常轼携这些虽然没有正式行过拜师礼，但已经以仙师弟子自居的人更是毕恭毕敬，立刻就赶来随侍左右。

他们态度恭敬，石韵【检查工作】就特别顺利，一天搞定，晚上还能抽出空来和弟弟顾明仁聚一聚。

顾明仁历经这次大变之后越发熟沉稳。

以前人虽机敏，但身上难免还有些少年人的青涩，说话做事的时候，经意间就会带上些恃才傲物的锐气。

现如今，他身上这股青涩已经消失不见，仿佛所有的棱角都被打磨光滑，和石韵说了会儿话之后竟然主动谈笑起来。

说是她闭关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还过得错，连王公公都偃旗息鼓，对顾侍郎进诏狱转了一圈，但能全须全羽地出来还官复原职的事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再多管了。

对北镇抚司的吕同知和汪镇抚使等人更是没有多追究，非但没有追究，还因着北镇抚司诸人既是他的手下，在祈雨祭祀中大大露了脸，因此还在陛下面前帮他们讨了赏赐，估计是为了安抚人心。

唯独只有顾侍郎一人过得有点水深火热。

石韵看顾明仁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意，便也担心，只问道，“为什么他会过得水深火热？”

顾明仁抿唇，那样子是有点忍俊禁，轻轻咳嗽了一声才答道，“因姐姐在陛下的面前说过父亲是天赐贤臣，本朝的栋梁，所以朝中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想要到底是怎么个栋梁法儿。连陛下也都对他颇多关注，一日不见就要询问。父亲压力大，所以日子过得颇辛苦。”

石韵一听是这么回事，忍住也笑。这样赶鸭子上架，被所有人监督着当栋梁，确实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

过她对顾侍郎毫同，所以只嘱咐顾明仁，“我知道你做儿子的肯定得帮他，过也别太卖力，差不多就行，别把自己累着。”

顾明仁点头，“姐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

眼见形势一片大好，下属服帖，弟弟听话，连劲敌王公公都对她采取了一个敬而远之的态度，石韵十分满意，便放心继续闭关去了。

自此后，顾真人的府邸中开始日日香烟缭绕，药香浮动，终日不散。

京城中的人们对此众说纷纭。

耳目灵通的人知道是顾真人在上次祈雨时损耗元气，伤了身体，现在正在闭关调养。闭关时除了打坐运气之外，估计还得辅以药石，所以府中会有药香气飘出。

更多的人则是纷纷传说顾真人正在为陛下炼制仙丹，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闭关休养这个说法是真的，偏偏相信的人不多，且就算信了也会乱传，最多感叹一声：顾真人高义！惜损耗自身元气为黎民百姓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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