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2）

“怎么突然就要转场？”

“听说咱们剧组借到了《西陵风华录》的场地，女主角嫁进侯府以后的戏份全部得在那边拍，到杀青前应该都不会挪地儿。”

隔壁《西陵风华录》剧组今天正式开机，大佬云集，隔着半条街都能听到动静。

“今天开机怎么没看到男一号？”

“你没看微博，虞危出事了。”

时戚换好戏服在角落里等待，群演们蹲在不远处闲聊着。

他就听到这么一句，刚准备掏出手机查查情况，便被执行导演叫走。

换场地后，时戚的戏份稍微多了点，不再是单纯的背景板，还有场哭戏，剧情是不停搞事情的美貌姨娘，和她的儿子一起被赶出侯府，母子二人沦落街头，凄惨度日，姨娘感染风寒无钱医治，眼看就要断气，他抓着姨娘的手哭着求她不要死。

今天拍的就是这场戏，饰演姨娘的女演员，是圈里有些资历的青衣演员，这段剧情主要是围绕着她拍，但时戚总算有几个正经的镜头，还换了身造型。

时戚在剧组吃了几天盒饭，天天都是动作戏，从早拍到晚，勉强适应了自己现在的艺人身份，外加替身演员。

今天的戏他没几句台词，有年长的女演员带着，一遍就过，不过待会儿有个哭戏的特写镜头，昨天晚上，时戚在酒店卫生间离对着镜子练习，结果相当不妙。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渐渐看了点什么，执行导演站在旁盯着镜头，“这个新人的演技是有点问题，走位意识倒是不错，怎么走动都不会走出镜头外。”

拍到哭戏的部分问题就大了，女演员一脸病容躺在枯草堆上，蓬头垢面很是落魄，从脸上依稀能看出几分昔日里的凌厉美貌，用虚弱的声音嘱咐儿子要好好活着为她报仇，到该他哭的时候，时戚用力挤挤眼泪，却没有流出一滴来。

导演喊了“咔”，女演员拍拍时戚的手，温和地笑着，“不要紧张。”

她第一天见到时戚就喜欢得很，实在是因为时戚长得特别特别好看，还在戏里演她的儿子，当真满意得不行。

不只是她，刚进剧组那会儿，就几个群演和时戚搭话，慢慢地往时戚跟前凑的人变得多了些。

时戚自己到旁边酝酿下情绪，实际上他情绪很淡，根本没办法带入角色，这些天都是靠着对剧本的理解在演戏，全看剧情要求他做些什么，别的还成，一到哭戏他就哭不出来。

和他有对手戏的男主角邹洋在旁边等得不耐烦，“别耽误功夫了，赶紧的，让你经纪人送眼药水过来。”

时戚从脑子里找出一段记忆，在那个小世界里，他是个动不动就哭的小可怜，眼泪说来就来，便努力回想下他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再次开拍的时候，当女演员说完台词，时戚就当自己还在做任务，抓着女演员的手喊了声“娘”，用力憋口气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

特写镜头里，他穿着单薄的衣衫冻得瑟瑟发抖，将女演员的手放在腮边，久久舍不得松开，泪水止不住地从脸上滑落。

失去娘亲的小炮灰哭得委屈，身上再也看不到往常里的嚣张跋扈，也为这个人物后来的转变埋下伏笔。

导演那边喊“过”，时戚的眼泪还没止住，默默流着眼泪，过了阵才出戏。

后面的戏是男主角意外追踪到破庙，小炮灰刚死了娘，见着男主角恨意涌上心头，冲上去和男主对打，被当场打趴下。

然而真正开拍以后，邹洋拿不住时戚，还得时戚松了手劲，邹洋才勉强能控制住时戚，将他压在草堆上。

邹洋钳住时戚纤细的手臂，近距离看着时戚，他皱起眉头，“你怎么长的跟女孩儿似的？”

男主演前面那些冷嘲热讽的话，时戚都没听进去，这句终于成功引起时戚的注意。

时戚现在会看镜头了，他趁着镜头移开的空隙，略微使力就翻到上面，将邹洋压在身下，任对方如何挣扎，就是不松手，回了他一句，“你还不如女孩儿呢。”

时戚刚演过哭戏，眼尾还红红的，语气也软，他逼得太近，眼看着一张嫩白的小脸贴过来，邹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两个人对视片刻，感觉邹洋认了怂，时戚才放开他。

中午的时候周数打电话过来，他离开剧组好些天了，店里忙不过来，他得回去看看，每天会跟时戚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跟剧组里的人相处怎么样，好久没拍戏还习惯吗？”

“还行。”

时戚自己的戏份最多一周时间就能拍完，剩下就是几场替身戏，他得尽快熟悉下剧组，找找作为演员的感觉，没心思搞什么人脉，不是周数的要求，他连手机都懒得带。

午间休息，时戚避开其他人，在走廊尽头的台阶坐下，揭开塑料盒饭的盖子，午餐是小炒牛肉和青椒肉丝，他闻了闻味儿。

“时、时戚？”

身后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

在剧组见到时戚，钟铭似乎很惊讶：“真的是你，昨天经纪人跟我说在哪儿看到你，我还不信，你怎么在这儿？”

“拍戏。”

钟铭看看他身上的戏服，“这么快你就接到男主戏啦？”

时戚老实地回答：“我演一个龙套。”

钟铭闻言瞪大那双好看的小鹿眼，“你怎么能跑去演龙套！不行呀，我得告诉项南……哥。”

时戚不知道这跟耿项南有什么关系，钟铭来的突然，走得也快，时戚拿起盒饭扒拉几口，打开手机查查虞危的消息，总算知道虞危出什么事了。

他点开播放量最高的某条视频，博主正在谈到虞危。

“大家现在都知道《西陵风华录》开机当天临时换了男主角，接替男一号的人是近两年冒头的钟铭，消息一出，网友们都吵翻了天。

起因是昨天晚上有个微博小号的爆料，涉及某导演利用演戏潜规则男演员的事，顺带把虞危给捎上，虞危出道至今就参演过一部电影，不巧的是，电影的导演，就是爆料里提到的那一位。

有关虞危潜规则等话题的热度一起来，网友们又陆陆续续扒到不少料，将它们整理后做成一条长微博，现在全网到处都是。

事情发生以后，虞危的工作室和经纪人罕见的沉默，没有任何公关行动，这种反应，几乎就是锤死了虞危也是被该导演潜规则过的男演员之一。

《西陵风华录》背后的投资方是寰宇娱乐，这家公司的风格向来冷酷果断，在今天上午开机宴之前，直接换掉身为当红顶流之一的虞危，由新人演员钟铭顶上。

《黑礁》距离开拍还早，有着不少动作戏份的钟铭正在接受体能训练，空档期间，接到一部大制作的男一攒攒人气，运气也是蛮不错。”

这也意味着虞危的档期空出来了。

下午的追逐戏，邹洋罕见地待在现场，“我来学习学习。”他说。

人群里还有个陌生的工作人员，是钟铭的生活助理，举着手机在那儿对着时戚拍。

时戚换了黑色夜行衣，提着长剑走出来，这两天剧组上下已经充分见识过时戚的美貌，可是当他换上这身，所有人还是再次被惊艳了一下。

他在下过人工雨的台阶前练剑，没人会在这时候去打搅他。

拍了两天戏，别的不晓得，反正是没人再把时戚当花瓶看，看他一招一式，就知道是真有些底子在的，就群演大哥仍然稍显不服。

凶手的武替是还是那位群演大哥，剧情是男主发现凶手的踪影，在屋顶追逐大半天，最后因为担心女主跟丢凶手。

吊上威压后，时戚就被瞬间拉高到半空，底下的人望着时戚各有各的心思。

邹洋的经纪人没看过时戚拍长镜头那段，他抬头看看，时戚在半空中没有别的动作，两手自然地垂立在身侧，可他就是觉得时戚很紧张，发出一声唏嘘，“不红是真的惨，这种戏都要硬着头皮上。”

距离地面目测大概三四十米高，这点高度对时戚来说都是小意思，他四处看了下风景，旁边《西陵风华录》剧组的阵仗还挺大，到处都是人。

执行导演喊了开始以后，时戚没有半点迟疑地拔出佩剑，从高空俯冲而下，心脏阵阵抽疼，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发挥，姿势很稳，落到房顶后就和凶手的武替打起来。

时戚挽着剑花逼近对方，不管群演大哥如何凶狠地回击，脚下丝毫不乱，动作轻松熟稔，就好像他从前做过很多次同样的动作。

群演大哥本身有些武术功底，早年认认真真练过几门硬功夫，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场动作戏会有多么难拍。

刚和时戚交手时，他还存了点较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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