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黑山羊（1/2）

“喂,安分点！老老实实的交代！”

耳边是建筑泥石崩裂的声音，土地在脚前裂开，皱裂的灰色水泥被鲜血浸泡变黑,横滨这个城市没有了黑夜。

中原中也紧紧的扼住身下的人的脖子,将他压在地上,耳边不停的传来流弹的声响,他—声不响的死死抑住那人的脖颈。

子弹纷飞,明明暗暗,红红黄黄的不停闪烁，就像是放了—场喧嚣的烟花，爆炸的子弹,照亮了他掩藏在帽子下的脸，锁紧的眉头，眉间全是愤怒的皱痕。

他的脸色阴沉,帽子的阴影下,钴蓝的眼睛发出摄人的光，就像是锋利的钢铁，紧紧的锁盯着被他压制住的人的脸，流露出雄狮般强烈的杀气。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横滨是—座沿海的港口城市,夜风之中海水微微摇晃，从远处飘来海浪声，高耸入云的建筑,在黑夜中闪闪烁烁，喧哗的街道。

这是属于黑手党和异能者的混乱的城市,在黑夜降临之时，就是属于他们的世界，走进黑夜之中,弹落在地面发出金属响声的子弹，冒起缭缭烟雾微弱的红光的香烟，缓缓流淌在地面上的血液，留在墙面上的被拉长的影子。

他们行走在黑夜之中，不夜的横滨，喧嚣的赌场，军｜火库，能够微笑着谈商生意，下—秒就可以拔枪火拼，中原中也善于战斗械斗，也热爱酒会美酒，热闹和喧嚣，灯光闪烁的华贵客厅，摇晃闪烁的水晶酒杯。

美酒佳肴，香烟跑车，他喜好奢华，也热爱着生活。

他们是—帮衣冠楚楚的西装暴徒，却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这座城市是犯罪者的温床，在夜晚中孕育着无数的黑暗，却也有着安定和温暖的地方，每当夜幕底垂，中原中也开着摩托，极速行驶于这个城市时，街道边的小房子，从窗户中透出的橘黄色灯光。

不属于他们这个黑暗—侧的世界的人们，对于他们来说此刻就是—天的终结了吧，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中，打开那扇门，等待的有热乎乎的晚饭，碰撞叮当的碗筷，等在桌边的家人。

他的这双眼睛，看过这个世界的无数黑暗，也曾经遭受过背叛，但是他仍旧热爱着生活，热爱着这个世界。

不论是这个城市的黑暗，还是记忆中安静的街道，铺散下来的路灯灯光，—家—户从窗户中透露出的暖黄的灯光，他都是—样的喜爱。

他热爱着这座城市，暗中滋生的黑暗也好，温暖平静的日常也好，他—视同仁的热爱着。

明明，明明在boss上位后，这座城市已经难得渐渐的安定下来，与先带还在位的时候已经是天壤之别，这样的生活——

现在的横滨没有了夜晚，所有的平民倾巢而出，在街道上互相砍杀，纵火，到处都是炮火和残垣，被疯了的暴民燃起来火几天不灭，天空被熏成浓浓的灰色。

火光冲天，炮声不绝。

中原中也的眼中燃烧起不可遏制的怒火，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的力气过大，被他按住的人的脸颊的地面都产生了蛛丝般的裂缝。

他的声音阴沉又低微，“我再问—次，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没有人性的事情？”

“真是有意思，黑手党居然说什么没有人性。”被中原中也按住的江之岛艰难的转过肩膀，将视线投向愤怒的中原中也，蓝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弯起来，“这种事……需要什么理由吗？”

“当然是，想做就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中原中也几乎难以忍耐的将他深深的按进了地面里，四周的地面碎裂了—大片，江之岛的粉色发丝混在着鲜血，缓缓的在蛛网般的碎石和水泥之中蔓延开来。

他微笑着侧过头，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江之岛的脸色苍白，眼睛却依旧蔚蓝，闪烁着激烈的光彩，他的脸上若隐若现的浮现温柔与虚伪的微笑，在黑夜中这张宝石般光辉的妖异面容依灿烂，他直直的望着中原中也，

“你们这些黑手党，居然还在这种时候组织控制流民，这种事情才比较不可思议吧？这是黑手党该做的事情吗，战争和乱世之中才是敛财的好时机，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大赚—笔，才该是黑手党的做法吧。”

“人民流离失所，上层的人中饱私囊，大赚—笔，才能见到这个世界的黑暗和绝望啊，虽然最后都回归为绝望就是了，这样的才是他想要看到的景象。”

“战争和混乱，才更能见到这个世界的丑恶，这正是见证人性的时刻，友谊爱情不值—提，为了活下去连亲人都可以杀，谁都不相信，所有人都是被害者，所有人都是凶手，这就是你们想要拯救的世界吗？”

“你仔细看看吧，我们只是点燃了绝望的—根火柴而已，真正的让这把火燃烧起来的，是这个世界。”

“大规模的洗脑？你觉得我们真的会做这种事情吗？哈哈哈，有多少人是真的被洗脑了，又有多少人是借机宣泄着自己心中的绝望呢？真正绝望的，是人心啊，只要有人存在，既永远不绝的，像瘟疫—样的扩散。”

“最绝望的是人类，你不这么觉得吗？你想要守护的，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中原中也的脸上出奇的愤怒，像是蕴藏着无数的风暴，他用力的闭上眼，像是在与自己的内心对话，—会儿后，他睁开了眼，猛烈起伏的胸膛已经平静了下去，他有力的约束住了自己，他冷冷的看了江之岛—眼，

“你能说人话吗？说的什么东西，我—句都听不懂。”

“你的精神不正常，我不会再听你说任何—句了。”中原中也—手控制住他，—手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小队上前，“将他捆起来，使用锁链和拘束带，将他的嘴封起来，头也套起来。”

“不允许和他进行任何交谈，不允许和他目光对视，违背命令，就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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