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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金虞姬擂鼓战浑河,刘招孙挥剑平东虏!(上)(1/2)

黄台吉望着浮桥上倒满的明国百姓尸体,久久无语。

这群不知从何而来的游侠,虽然骁勇,然而却有个致命弱点,他们身上都没有披甲。

被长枪刺伤的曹忠清命令他麾下牛录的弓手,只用两轮齐射,便将这些少年杀死大半。

剩下那个姓吴的带头大哥,走投无路,一头跳进浑河,消失在茫茫水波中。

曹忠清估计他这会儿也被淹死了。

黄台吉见目光从死人身上移开,再次努力望向对岸,他想看看把守浮桥的明军是什么模样,然而河面反射的亮光,刺的他左边独眼也开始痛疼。

为了尽快追上刘招孙,在接到刘招孙惊喜后的第三天,八贝勒便匆忙启程,赶往沈阳,他已准备好好给刘招孙一个惊喜。

可惜并非所有真夷甲兵都能像主子这样拼命。

正白旗一万三千人马,除了两千甲兵留下牵制城中战兵,剩下的一万人中,经过长途奔袭还能跟上来的,只有三千多人。

不过黄台吉觉得三千人对付刘招孙已经足够。

在赶往沈阳的路上,黄台吉做出判断,刘招孙与六旗主力血战,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即便侥幸能胜,也是强弩之末。

所以,只要正白旗及时抵达沈阳,不用开战,刘招孙也算败了。

当然,黄台吉现在不担心刘招孙死活,因为八旗占据辽东是大势所趋,不是几千个客兵能阻挡的。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大金占据沈阳后,八旗对新领地的权力划分问题。

正白旗在八旗中本属于最强的一支,可惜长期被大汗压制,他这个旗主位置本就不十分牢靠。这次负伤后,不知道大汗会不会打自己的主意。

大汗可是连自己亲儿子都能杀的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事情。

这几日颠簸下来,那只瞎掉的右眼总在隐隐作痛,扰的黄台吉心烦意乱。

黄台吉估计父汗见了自己,看到他的独眼,绝不会关心自己死活,而是会先问:

“八贝勒,你身子这样了,还能当旗主吗?”

昨晚,黄台吉又梦到那支鹿角呼啸着朝自己飞来,他从梦中惊醒,右眼一阵钻心的痛。

一脸忠心的曹忠清从东边跑了过来,他刚被游侠刺中了小腹,所幸有甲胄遮挡,没怎么受伤,跑到附近村子去找渔船了。

黄台吉思绪回到眼前,望向这位忠心耿耿的汉人奴才。

“主子,船都被刘招孙抢光了,周围就这座桥,若不从这里走,要绕三十里路。”

黄台吉担心自己过河太晚,父汗又要怪罪他。更重要的是,旗中这些勇士,好不容易跟自己来沈阳一趟,在路上历经艰辛,不能让他们没东西可抢。

若是过河晚了,刘招孙被莽古尔泰他们斩杀,城中东西也被其他旗抢走,正白旗这趟奔袭,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就从这里走。”

一脸谄笑的曹忠清指着桥上的尸体道。

“主子,跑了两个,其他的都在这里了。没抓住活口,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同伙。”

黄台吉将目光从死去的游侠儿身上移开,冷冷道:

“冥顽不灵,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黄台吉望着白茫茫的河面,对曹忠清道:

“告诉包衣,先渡河者,抬旗。”

曹忠清心中大喜,连忙跪倒在地。

“奴才替包衣们谢过主子。”

待曹忠清远去,黄台吉望向甲剌额真大哈木布禄、孙扎钦道:

“不知对岸是哪只守军,区区小兵,还想阻挡正白旗大军。”

耳边战鼓声越发密集,如万马奔腾,听得黄台吉心中一阵胆寒,他挥去这些念想,大声道:

“渡河!”

浑河南岸,战鼓之声,密如骤雨,刘招孙策马掠过战阵,马蹄踏起阵阵烟尘。

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落下一片箭雨,

刘招孙头戴铁盔,穿着件鱼鳞短甲,戴着披膊和铁护臂,下身披着鱼鳞腿裙,全身遮盖得严严实实,只有里面那件同知绯色三品云雁补子官袍的袖子露在外面。

这种文武混搭的穿着显得不伦不类,在一片红色鸳鸯战袄浪潮中显得格外扎眼。

由于担心马速,刘招孙没有给战马披甲,已经有两匹马被射中倒地。

邓千总见刘总兵亲自上阵,担心道:

“大人,还是换上鸳鸯袄吧,建奴最喜攒射敌军将领,不知对面有多少弓手正在朝这边射箭。”

刘招孙挥手打断他,大声道:

“邓千总,去做你的事!本官要和战兵在一起,本官就是要让敌军看到,知道宣武将军刘招孙在此!”

邓长雄知道劝说不了刘总兵,只得策马上前,指挥第一千总部继续往前突进。

开原战兵一路向东进攻,正蓝旗甲兵已经伤亡殆尽,巴牙剌也战死大半,残存的一百多人巴牙喇被镶白旗顶着向开原军冲锋,很快被长枪兵杀死。

前面的镶白旗忽然开始一路往东溃败。

三个千总部近四千战兵,此时能还在战斗的仅剩下两千七百多人,从渡河到击溃正蓝旗大阵,他们已经付出了千人的伤亡。

镶白旗包衣纷纷掉头往回跑去,刘招孙对此倒并不惊讶,包衣战斗力通常都是最弱的,这群包衣肯定又要被后面督阵的巴牙喇斩首。

然而让他吃惊的是,镶白旗包衣竟然畅行无阻,一路往东逃去,直到逃到了五百步外的浙兵车营前才被两红旗督阵的巴牙剌发现,将他们斩首。

“镶白旗后阵没人了?”

刘招孙心头闪过这个念想,他当然不知道,那个十五岁的旗主杜度,此时正带着十几个固山额真和牛录额真在城中追杀佟养性。

镶白旗没参加过开原战役,对刘招孙的实力,并没有清晰认识,再加上这次在沈阳本就没打过硬仗,之前和毛文龙在瓮城交手,赢得很容易,现在突然遭受开原战兵狂风暴雨的攻击,甲兵溃败是很正常的事情。

搁在其他旗,这也没什么大事,后面督阵的巴牙剌顶住就可以了,然而杜度的暴走,让这支兵马突然就成了无根之木,刚才一番冲阵,只是源于出于面对明军时保持的心里优势。

当甲兵和包衣们被开原战兵一番痛殴,溃败也就再所难免了。

剩余的牛录额真和巴牙剌连忙阻挡这些甲兵包和包衣溃逃,巴牙剌站在后阵用重箭射杀那些试图逃走的包衣,然而上千人的溃兵不是几十个人能挡住的,剩余的十几个牛录额真挥舞重刀,狠狠砍向朝东边逃去的甲兵,他们很快就被镶白旗溃退的大潮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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