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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急急如律令03 演你。(1/2)

急急如律令03

今年林莱的菜园子里,多了两种新品种。

一个是向日葵,一个是葫芦。

前者来说,林莱自然是致敬植物大战僵尸。当然,她知道她这里的向日葵就是向日葵,并没有附加作用,她这就是存个奇妙的念想。其他人就没想到这么多,像秋生和文才就想着葵瓜子了

现如今,嗑瓜子俨然是蔚然成风,尤其是大家看大戏时,台上演员们在卖力表演,台下观众多是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吃着小商贩兜售的瓜子,咔嚓咔嚓个不停。便是在平常,瓜子这种零食也俨然成了不少人家的必备品,没事都会揣上一堆儿,然后听取咔嚓声一片。

而除了葵瓜子外,林莱他们家里还存着一些南瓜子。

这活儿是文才在干,他也干得很起劲。

现如今,他就等着葵瓜子下来,和他存着的南瓜子一起去找他们镇上的炒货店代加工呢。

再说葫芦。

这葫芦林莱就种了几颗,尽管只有几颗,可她伺弄得很好,葫芦就爬满了她给弄得的葫芦架子上,还结下了数个葫芦。

林莱看着成就感满满,她偶尔还忍不住哼几句记忆中的儿歌葫芦兄弟,“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多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

而林莱种葫芦呢,是想做她的法器葫芦,也就是用来收鬼、封鬼。

就只是就今年这一年来说,林莱并没有机会用上自己的葫芦。

便是有收鬼的活儿,那都是她师父当仁不让地出动,最后那作恶的鬼都被他收进了他的酒坛中。

林莱就还是个小道童呢,哪能轮得到她啊。

没关系,她继续兢兢业业地修习道法便是。

在这之余,林莱最操心的就是吃了。

看她种的葵花籽收获之际,她都来不及遗憾向日葵不能吐出一团阳光,就招呼文才和她一起带着生瓜子,去找他们镇上开炒货店的阿齐。

“冲啊”

文才跟着兴冲冲地喊道“冲啊”

九叔看了直摇头。

等到熟瓜子到了家,九叔吃也是要吃的,只是他老人家多少惦记着自己的高人风范,不上嘴嗑,而是用手直接捏开。

看起来好有范儿哦。

然而,这样速度就慢了下来。

通常林莱和文才他们都咔咔地嗑了两到三颗了,九叔才能吃到嘴里一颗。

九叔“。”

林莱余光瞧见了这一幕,在心里直笑,所以她这个小棉袄这一次就没有再做一回小棉袄,给九叔一个梯子下,反而她还往上架了架九叔“不愧是师父,吃个瓜子都吃的这么潇洒有型。”

九叔“要不我是你们师父呢。”

他继续捏瓜子。

林莱憋笑中。

文才文才光顾着埋头嗑瓜子了。秋生那家伙正在他姑妈店里帮忙做事,不在。

索性林莱没有漏风到底,她之后有专门给了九叔一包南瓜子,这南瓜子只有那么两包,她自然是记得要孝敬下她爹兼师父的。就是林莱将其中一包南瓜子给她师父时,说了句“啊爹,这个南瓜子好捏开。”

九叔“。”

林莱笑着跑开了,她没有忘记祖师爷。

林莱分别弄了碟南瓜子和葵瓜子,给祖师爷供上了。

她还说等不久后栗子下来,她狠狠心、咬咬牙拿出她的糖罐罐,请祖师爷吃糖炒栗子。

林莱其实还不到咬咬牙的地步啦,可这不是让祖师爷知道她的孝心多么难能可贵吗。

还有她说的栗子,其实是野栗子。

在他们西蕉镇附近的山林中,就有数颗野栗子树,每年到季时,就有好多小孩子去捡栗子球,还有蘑菇和野菜这些的。

其中这野栗子呢,糖炒它是不错,可要林莱来说,板栗炖鸡才最香的。

文才和秋生附议

为此,他们俩还忍不住将目光放到了鸡群上,尤其是那只鸡公,它长得那叫一个精神抖擞,还有肥美

光是看着,文才都忍不住口水直流,他还想起了今年中秋节时,他们弄得那顿烧鸡,那次他们还只是杀了只半大公鸡,那滋味就香的,让他们恨不能把舌头吞下去了,那要是这只大公鸡呢

文才想着想着,眼睛都绿了。

德禽“。”

就在这时候,救世主出现了。

林莱二话不说给了秋生和文才背部每人一巴掌,让他们疼回现实。

“别打我那只金鸡的主意”

那是她辛辛苦苦养起来的,比一般鸡都要威风凛凛,别的不说,它做鸡公十分够格,而且用它的血驱邪也格外有效果。不然,它的前辈,林莱这群德禽中的第一代头鸡,也不会被九叔选中去摆坛做祭了。

当时林莱还没有完全上线,她为此都抹了眼泪。

不仅如此,林宝莱当时还想着要让她这只为他们家辛劳一辈子的金鸡风光大葬。

结果

“真香”

金鸡是风光大葬了,只是葬到了他们的胃腑里。

唉。

话又说回来,林莱这么三令五申后,文才和秋生只能悻悻退场了。

九叔看他们那谗样都看不过眼了,觉得得带他们俩出去见见世面,因此不久后隔壁淞淞镇有户人家请九叔去帮忙治丧,九叔就将秋生和文才这俩徒弟一并带去了,留下林莱这个大徒弟看家。

林莱在大人走后,有撒了会欢,还抱着她的糖果罐子连吃了好几粒饴糖。

过了过瘾后,林莱就稳重了下来。

她给自己布置了任务,要在九叔离家的这十天里,将那本五公经看完,看看她还能不能额外将这本书中的一些符咒落到实处。

除此之外,林莱还有不少活要做,像是每天巡逻义庄、停坛室等。

期间,蔗姑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见她将家里家外料理得井井有条,将她夸了又夸,还领她去他们镇上吃了顿好的,回来的时候还买了些橘子。

蔗姑随后看没什么问题了,她才回了她的东頭村。

隔天正午,林莱忙里偷闲,正坐在她的葫芦亭下摆弄她的葫芦,想要在上面刻字,就有人敲他们家的门。

林莱“”

她去开门,见是镇上古董店的老板葛大吉。

“葛老板,请进。”

葛大吉跟着进了门,他也没多废话,问了句好后就说道“宝妹,你先前不是来我这儿,让我帮你留意下康熙年间的铜钱吗你看我这不是得了几枚,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他说着,就从袖子里摸出三枚铜钱。

“哦,这枚是乾隆通宝。”

林莱接过来定睛瞧了瞧,发现果然如此,她笑得眉眼弯弯,“您费心了。”

葛大吉“哪里哪里。”

接下来呢,自然是谈价钱了。

要葛大吉说,这几枚铜钱并不值什么。他那儿还有好几串呢,多是哪家太太的压箱钱。他这次巴巴地过来呢,是另有所求。

葛大吉搓了搓手“宝妹,这我有话直说了吧,我是想用这几枚铜钱找你换几个九叔画的护身符。不是我说,九叔是实打实的得道高人,有他在,咱们西蕉镇就如同有了定海神针。”

林莱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可不是。”

她接着招呼葛老板坐下,又去堂屋里倒了杯茶过来,要听听葛老板这是因为什么才有这样的感想。

葛大吉喝了几口茶后,果然神秘兮兮地说起原委来。

原来是他一个朋友,是个货郎,大家都叫他褚八金。这褚八金从外地进货回来,搁路上耽误了会,没能在天黑后找到旅店投宿,只能在个破屋子凑合一宿,结果半夜迷迷瞪瞪中,被烫醒了。他本来还觉得奇怪,还以为起火了,稍后猛地想起来那是他挂着平安符的地方。当下他也管不了多少了,拎着他的行李就往外跑,一气跑了十多里,找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再就着油灯一看,护身符成了一撮灰不说,他胸膛上还有几道印子。说来也是怪,那印子只有三道,好似弄他的东西只有三根手指或者说三根爪子。

这朋友想着他这大概是遭了魑魅魍魉的,结果那东西被他的平安符给烫了下,他又跑得快,最后才逃过一劫。

褚八金昨儿和他们喝酒时,就给他们展示了下那道印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听他讲故事先入为主了,看了那痕迹后都觉得非是人为。

葛大吉想着自己过几日也要出远门,以防万一,就想着也给自己求个护身符。

林莱“唔。”

平安符是没什么问题。

就是林莱现下更感兴趣的是那褚八金究竟遭遇了什么

她还有点跃跃欲试,想着自己这段时间能不能做个支线任务什么的。

于是,林莱就问了那褚八金住在哪边。

葛大吉愣了下。

林莱便说她这是要报告给九叔的,等九叔回来再去将那害人的东西或收服或斩杀。

葛大吉便道“那好啊。”他便说了他那个朋友褚八金住在哪边。

林莱将地址记下,又去拿了三张护身符给葛大吉。

葛大吉谢过她后,说了他之后还会帮她留意铜钱的,这才离开了。

林莱这下子精神振奋起来了,她将那三枚铜钱收了起来,准备去找那褚八金,他毕竟才是真正的当事人。

之后,林莱就根据葛大吉的地址,去找到了那个褚八金。

褚八金的老婆给她开的门,等林莱说明自己身份后,褚太太就赶紧请她进了门。

林莱接着见到了褚八金,他昨天晚上还和葛老板去喝了酒,还展示了自己的奇遇,听起来他该当没什么事才对,可今儿一见,他看上去就有些无精打采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林莱的错觉,她总觉得有股怪味。

那味道很奇怪,反正林莱是闻所未闻。

这味道好似是褚八金身上发出来的。

林莱瞧了瞧褚八金,又去瞧了瞧他老婆,从他们各自的神态中捕捉到了什么,她便试探着皱眉,再有些有意无意地用手背遮住鼻孔。

褚太太见状就说“我就说有怪味吧”

褚八金有些讪讪,他也知道有怪味,可先前他老婆非得说他没去正经地方才沾染了骚味,他会附和才怪。

现如今,褚八金知道了来人是九叔的徒弟,他才愿意承认怪味这事儿。再一找,那怪味来源就是他身上那三道印子。

林莱觉得这并非小事,只是褚家夫妻见她年幼,虽然嘴上说着名师出高徒,实则就是觉得她小孩子家家的,办事不牢。

林莱“。”

林莱现下确实才虚岁十岁,他们夫妻信不过自己也无可厚非。

若是平时,她只管喊九叔就是了,只是这会儿九叔远在凇凇镇,倒是蔗姑离得近。

林莱就向褚家夫妻说了蔗姑,他们倒也知道蔗姑,那褚八金又是亲身遭遇过诡事的,很有些心有余悸,当下便说那还是去蔗姑那儿看看吧。

一行人便去了东頭村。

蔗姑仔细问了当时的情况,又仔细瞧了瞧褚八金的伤处,尤其是那提神醒脑的味道。

蔗姑脸色严峻了起来。

褚八金“”

林莱跟着挑眉。

蔗姑也没有卖关子“他这怕是遭了山魈了,那山魈被烫了爪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怕不是很快就会闻着这味道找过来了,到时候它要是不把他给开膛破肚,再吃了他的心和肝,怕是怨气难消啊”

褚家夫妻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求蔗姑保他小命。

林莱微微挑眉,她怎么觉得蔗姑有点浮夸了。

果不其然,等蔗姑将她叫到一边,就捂嘴笑道“看他们给吓的。”

林莱就眯着眼看她。

蔗姑就说“谁让他们狗眼看人低啊不是我偏亲,宝妹,就你现在的功力完全能单独对付那山魈。你想啊,只是个护身符就把它吓退了,你到时候对准它来个雷符,怕不是它都要吓尿了。”

林莱心中一暖,正要说“干妈你真好”,就又听蔗姑说“再说我要不是说的那么严重,怎么好让他们干脆掏钱呢。”

林莱“。”

蔗姑哈哈笑了两声,“到时候报酬分你一半。”

林莱“可以”

尽管如此,态度还是要端正的。

林莱稍后就回去做准备了,她从家里装了一兜子她自己画的符,还拿上了她的拷鬼棒、八卦镜等,再次来到了蔗姑家,开始布置陷阱。林莱还不期然地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事,就是她和九叔接了震声戏班子的委托,用恶鬼的骸骨等恶鬼上钩那节事,当时她还是第一次开第三只眼,她还给人家起名“大帝之眼”。而自从这一节事之后,林莱就没有机会再见识她这第三只眼了,或许这次她会有机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莱在布置陷阱前,还从蔗姑那儿好好请教了下山魈的特征。林莱看过一些书,知道山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方地方有一方山魈,谁知道这广东的山魈又有什么独特的特征。

蔗姑便给她科普了一番,他们这边的山魈能够隐形,不过黄豆粉便能使其现形。

林莱“唔”

她这是想起来在万法归宗中,就提到过伏匿藏形法,也就是使得施法者隐形之术。她顿时就来了个坏主意,便问蔗姑要了朱砂和黄符,当即脚踩魁罡步斗法,一气呵成了一张符。

蔗姑一瞧就明白了,拍着手说“也给我来一张。”

林莱“好啊。”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着那记仇的山魈循着味上门了。

一直等到了三更天。

院子里响起了铃铛声。

林莱来了

过了片刻,事先撒了黄豆粉的地上就出现了一排脚印,那脚印要比寻常男人的脚印要大一大圈,而且还只有三个脚趾。

这可把被迫当诱饵的褚八金给吓尿了,他瘫软在地上,嘴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根本就叫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候,一盆黄豆粉被人看准时机朝那独脚鬼身上泼去,这下子那独脚怪就显露出真身来。

它似有所感,可还不等它有所动作,身上就挨了一棒。

那拷鬼棒打在它这等魑魅魍魉身上,就跟人类糟了电击差不多。

当下这山魈就痛叫出声,可它举目四望却看不到是谁在攻击它。

要知道平常都是它靠着自己的神通,让其他人懵懵然的。

等到这山魈反应过来,可以通过人气去判断敌人方位时,已经晚了,那场面主打一个“乱棍打死老师傅”。

山魈“”

它要是会说话,它都要说话了“你们不讲武德”

褚八金“”

啊,现在他不是很怕了。

最后,还有一口气在的山魈被林莱收进了她的葫芦里。

林莱还有点感动,她的葫芦终于有用处了。

林莱利索地给葫芦贴好黄符,再帮她和蔗姑解除了伏匿藏形法,这次支线任务便算是圆满完成了。不过对蔗姑来说,她还需要给褚八金拔除下山魈留在他身上的残秽,再给他喝碗安惊茶,这事儿也算彻底完了。

等褚八金完全好了,向蔗姑道谢时,蔗姑说道“其实今儿我家宝妹才是出力最多的。”

褚八金当即便抹了抹额头,连声称是,还向林莱道谢。

林莱坦然受了他的谢。

褚八金他们离开后,林莱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蔗姑家留宿了一晚,等第二天早晨,她吃了蔗姑做的早饭,又带着她塞给自己的一兜甜枣,这才急匆匆回了西蕉镇。等回到家时,她的德禽们果然立刻朝她叽嘎乱叫。

林莱“知道了知道了。”

她赶紧给它们准备吃食,还有驴兄。

等家里安静下来,林莱咬着甜枣回到她的房间,想了想她拿过一个本子,准备记录下来她昨天的经历。她这个本子上的内容寥寥,便是之前遇到的恶鬼,林莱现在都只是知道他姓尚,曾组团偷窃过当地的大官,其余的所知甚少。林莱便想着等之后找机会,将这些详细信息补全。

又过了几天,九叔他们终于回来了。

九叔看起来很心累。

林莱过来给他点烟丝,又去看秋生和文才,注意到文才精神奕奕,就有些好奇“文才这是难道那凇凇镇的丧宴很好吃”

文才还没有说话,秋生就先笑着点头“对对对。”

九叔则是冷哼一声。

林莱“”

她便问“这是怎么了”

九叔没好气地指着文才说“你去问那个蠢材”

文才瘪瘪嘴“师父,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莱更好奇了。

秋生就笑嘻嘻地给她解惑,原来他们师徒三人去了凇凇镇,前两天还好好的,可等到事主出殡那天,九叔和他一个没注意,文才就和他们分开了,等他们找到文才时,文才已经毫无违和感地融入到哭丧队伍了。

说是哭丧队伍,其实是这家请的哭丧人。

文才跟着那群哭丧人一起哭丧,连哭丧人都没多少怀疑他们队伍中怎么多了个人。

没办法,文才看起来就自带苦、丧。

九叔“。”

九叔觉得丢脸,想把文才叫过来,结果这家人觉得不用不用,就这样文才就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哭丧人,临了还被人家职业哭丧人挖墙脚来着。

林莱咂咂嘴,第一个问题“主家有多给一份薪酬吗”

文才狠狠点头。

秋生跟着感叹“还不少呢。我都有点”“羡慕”这个词在九叔的目光和黑脸下咽了下去。

林莱却不怕的,她正要问有多少,九叔就迁怒起来她来“你那是什么样子”他转而说,“我这都是收的什么徒弟,现有文才兼职哭丧,前有你哭着闹着去吃人家的喜宴,关键是我们都不认识那家人。”

林莱“啊我”

九叔“不是你还是谁。”

林莱眨眨眼,“没有吧。”

九叔臭着脸说道“我还平白随出去一块大洋,你忘了”

林莱看他还想说更多当时的细节,就连忙说“我想起来了”她还转移话题说“爹,你不在这几天,我有挣了一块钱噢”

九叔“嗯”

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林莱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她之前羞耻心没有跟着上线时,真的是个社牛啊。像九叔说的这件事,就是他们父女去眉县给人家看风水,回来的路上路过南梅镇,当时有一家大户人家正在办喜事。

林宝莱立刻眼睛一亮,跑去人家家里蹭蹭喜气,顺便吃吃喜宴。

她是个小小孩子,没什么问题,跟在她身后的九叔就尴了个大尬。

负责收礼金的人,默默地看着他。

九叔要是脸皮厚一点,他随便说点吉祥话,再意思意思给点礼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他当时死要面子,竟然掏出了一个大洋,这才若无其事地进了门。

所幸喜宴足够丰盛,他们父女也算是吃回了本。

可是现在林莱自己想起来,她也迎来了迟来的尴尬。

所以说啊,往事不要再提

还是看他们师徒几人这短时间的收入吧,林莱这边且不说,九叔他们这次去帮人家治丧,一去就是十天,辛劳不必多提,那主家也没有吝啬薪酬,最终给了他们师徒三人十元,文才那边呢,他额外得到了两元,只是当时的哭丧人头儿顺手抽了成,到文才这儿只剩下了一个大洋并六十个铜子儿。如今这钱都在九叔手中,九叔毫不客气地拿走了那块大洋,剩下的六十个铜子儿,九叔又在文才的眼巴巴下拿走了二十个。

即便如此,也剩下了四十个。

文才抱着这四十个铜子儿,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秋生见状就在旁边喊道“文才请客”

文才傻乐着说“请请。”

九叔摇了摇头“我看这傻小子也存不住钱,不如我帮着收着”

他话音未落,文才就守着钱跑走了,秋生迟疑了下,也跟着跑了。

九叔“。”

九叔脸上挂不住,他看向自己的小棉袄。

林莱偏偏头,就是不说话。

九叔“。”

九叔一甩袖子,进屋了。

林莱当然没想着要把她得到的那一块儿大洋上交,那是蔗姑分给她的,而且还是她先发现的“商机”。不过林莱稍后想了想,那次喜宴的事她让她爹狠狠尴尬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于是她就端了碗她先前从街上买来的绿豆糖水,送去给九叔。

“爹,您喝。”

九叔不说话。

林莱又上前给他锤肩膀,“爹,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哈。我还没跟你说的吧,这次我和蔗姑我们俩搞定了个山魈,人家事主都说我是名师出高徒呢。”

九叔的心情这才阴转晴了,他喝了几口绿豆糖水,还仔细问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听她还一笔画成了隐身符,还挺自豪的。

林莱瞧见了,心说搞定。

秋生和文才他们俩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大包小包地回来。

文才这家伙好歹没忘记给九叔带吃的,九叔见状才没说什么了。

林莱自然也有份。

她瞧着手中的烧烤,有点茫然,它闻起来是很香,可看着不像是烤鸽之类的烧烤啊。

林莱就问“这什么啊”

文才那份他回来的路上就吃了一小半了,现在他吃了一口后回答道“就田”他没说完,就被秋生肘了下。

秋生打哈哈说道“家鹿烤家鹿”

他说完还自认为隐晦地盯着她,等着她下嘴。

林莱“。”

林莱又看了眼这所谓的烤家鹿,想到了什么,顿时神色复杂地说“是田鼠,是不是”

文才点点头“一只要四个铜子儿,三只十个铜子儿。又便宜又好吃,好多人都在排队买呢。”

秋生想插嘴都没找到机会。

林莱白了他一眼,很干脆地咬了一口这烤家鹿,就当是除四害了。

稍后,林莱还了解了下,到他们西蕉镇卖这烤田鼠的是个人称老茂的捕鼠人。他是每逢田鼠泛滥时,就会被人家请去捕鼠,他自有一套捕鼠的法子,简单来说,是用来请田鼠入瓮的“鼠饭”,让田鼠欲罢不能,它们就那么排着队去抢这“鼠饭”,最后都成了老茂的鼠货。他转头就会将这些“家鹿”,制作成烤家鹿到处兜售,别说味道正经不赖,价格还便宜,因此很多人争先去购买。这老茂呢,为此就能两头赚钱了。

林莱对这种食物呢,并没多少心理负担。

毕竟现在大环境和她家境如此,就只是她觉得有条件的话,她还是想发一下财,改善下生活条件的。

只是她现在还是个小道童,慢慢来吧。

在林莱看来,他们家现在的这情况还是挺可以的了。

不仅如此,她还有长辈疼爱,像九叔这单赚了些钱后,就照例给她一些钱,让她去找蔗姑去买新衣服和新鞋子。

至于秋生和文才,九叔也管他们,可就没有这么精细了,就带着他们去镇上随便找了店铺买了衣裳和鞋袜。

林莱这次跟着蔗姑去了县城,还去淘换了些东西,像是铜钱还有旧书,她还好运地买到了一支二手钢笔。

除此之外,林莱在那个古玩一条街上,还触发了她在聊斋志异世界的一些记忆,她那时候好像还自称过什么林黄金瞳莱,似乎她在这行有些独到经验。林莱便想着继续深挖下这部分记忆,看能不能在这个年代捡捡漏什么的。还有就是裂字成符术,林莱觉得这个能力很有用,她要捡起来才是。

除了这些东西外,林莱还零零碎碎地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蔗姑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她买这些是因为什么,林莱就只是笑,被蔗姑咯吱了几下后,她没有屈从,说她就要卖个关子。

蔗姑没有再问下去了,小孩子家家有自己秘密很正常。蔗姑就只是说“那你饿了没”

林莱说道“有点。”

蔗姑便说“那走吧,我请你吃”她故意停顿下来,“啊呀呀,我要卖个关子咯。”

林莱“干妈”

蔗姑笑嘻嘻地说“你这次叫干妈也没用。”

林莱不甘示弱“唉,我就是想叫你妈,你也不够争气啊。”

蔗姑“扎心了”

林莱“嘻嘻。”

这次,蔗姑领着她去吃了外国千层糕。

林莱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就是三明治。

林莱是觉得这外国千层糕很摩登,但分量不太够,而且性价比太低了,她们还不如去买真正的千层糕呢。

蔗姑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们之后就去买了千层糕,还有肉饼。

喝的吗

汽水。

汽水倒是没那么贵,在眉县这边,三个铜子儿可以买两瓶。

林莱就自掏腰包多买了几瓶,还没忘记给祖师爷带上一瓶,就是她到时候得劳累下,写封告书告诉祖师爷这是舶来品,大家都叫它“荷兰水”注1。

林莱之后还在香粉店,给蔗姑买了瓶金花牌洗发水,这个味道很馥郁,能够经久不散,算是最近眉县最时新的发油了,好多年轻女子都在用。

蔗姑一听这个介绍,当即就收下了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年轻女子嘛。

林莱点头“可不是。”

林莱这次买的旧书中,有封神榜和食珍录,她是打算自己读这些书的同时,再教下文才和秋生认字,尤其是文才。

林莱自己先试读了下,发现她还是别选择食珍录这类书籍了,她自己读的时候,都要犯饕餮瘾了,那就别去折磨文才了。等等,她可以拿它吊着文才,让他在点亮厨艺这个技能上越走越远啊。

反正,他们家总要出一个大厨才行。

文才,我看好你哦。

其实也是文才其他方面天赋不太行的缘故,像秋生,他现在腿脚功夫都算是不赖了,可文才根骨不行,学起拳脚功夫来进展很慢,那他总得点亮下其他技能,以有个一技之长啊。

林莱自己呢,她没有什么短板,除了做饭。

尽管如此,林莱还是一日都不松懈,自我敦促着,一日胜过一日。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是进步飞快。

等过了两年,连九叔都放心她独自接单了。当然了,来他们家的委托人,通常都是找九叔的,所以林莱这会儿的单子,大部分都是她师父分给她,让她打先锋的。

就像这一次就是这样,那南梅镇的海老爷最近要嫁女,新郎是隔壁文昌镇一家做粮油生意的程老板他大儿子程飞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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